二百零一 大礼(2 / 3)

已经经受不起草原上罡烈的风,需要抹上纯净的羊油来御寒,年轻时四处征战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疤隐隐作痛。

自己已经老了么?顿冒低头望着那件跟了自己大半生的重铠,上面不知沾染过多少草原人和尧人的血,在当上台岌格部主君之前他是冲锋在最前面的人,当上主君后也是,故而身上大小的伤疤比起许多武士还要多些,台岌格部的骑兵追随在他的马后如潮水一般淹没那些敢于阻挡他们锋芒的人,台岌格部也进而成为草原上第一的大部族。

奴隶武士是顿冒最先提出的构想,遴选人手再到练兵备战与供养,都是他亲自施为。虽说这些奴隶们都是台岌格部贵族的财产,但也没有贵族愿意为了几个奴隶让主君不满,故而顿冒手下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汇聚了四万人的一支大军。

单以数目而论,四万人堪比整个台岌格部原有的武士,但若说真把这些昨日还在和马匹牛羊厮混的奴隶带上战阵,随便哪个大贵族帐下拉出两千骑兵来都能打得这四万人溃不成军,当时不论是台岌格部亦或是别部的人都不信低贱的奴隶能成事,直到顿冒麾下的奴隶武士覆灭了两个大部后才彻底扭转他们的印象,原来奴隶也能成为这样的勇士。

晋州北方边关悉数告破,许多俱都是这些台岌格部奴隶武士的手笔,所获甚至还不抵攻城的消耗,壮大到五万之数的奴隶大军也仅余下两万多人,但顿冒不吝惜这些人的损失,因为这只是他登上晋州那座最雄伟城墙的积淀。

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从草原山运出那些沉重的器械到此地也要相当的时间,现在所能做的也唯有等待。

秃罗巴图,顿冒想起这个麻烦和功劳同样多的台岌格部第一勇士便有些头疼,这匹不羁的种 马在北方的草原上兴许能安分一些,他对秃罗巴图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唯一让他稍感不安的是秃罗巴图这匹种 马对酒与女人的迷恋是否会令他忘记自己的职责。

顿冒长舒一口气扫去了脑中的这些年头,秃罗巴图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猎犬,追随在他马后时每次扑击都能准确致命地咬住他敌人的喉咙,早年几场事关台岌格部存亡的大战,都是秃罗巴图行刺敌对部族大将主君得手后方才嫩胜的结果,换句话说,台岌格部能在他顿冒手中有现在的成就,秃罗巴图·喇儿花有很大的功劳。

“主君。”从诸部主君议事的大帐内走出他心腹的大将来,到顿冒身边才堪堪收敛了身上的怒气,“赤由斤部的主君对说起您的时候多有不敬的话,只要主君一声令下,脱鲁巴就回去把他的头砍下来!”

顿冒名义上是草原诸部联军中的领袖,不过能调动的兵马仅有唯台岌格部马首是瞻的几个小部和那支奴隶武士的队伍,以及心腹贵族的那些骑兵,连台岌格部所有贵族麾下的骑兵都不能如臂指使,毕竟没有几个贵族甘愿把用自己用钱粮堆出来的骑兵完满地送出去又稀稀落落地回来。

草原上谁说话的底气足,终究还是要看帐下有多少的兵马,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哪儿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若不是你台岌格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有几个部族的主君会跟你带上大半的家底南下?

“赤由斤部的主君已经很老了,对这种没多少日子好活的老人,我们的耐心要好一点。”

脱鲁巴是台岌格部正值壮年将军,追随主君顿冒亦有十五年了,是台岌格部奴隶武士中最早凭借战功得以跻身贵族行列的人,更是主君顿冒帐篷内的奴隶,虽说现在自家帐篷里的牛羊和赏赐多到数也数不过来,脱鲁巴依旧不愿去效仿那些贵族的样子瞒着主君用骏马从尧人的行商那里换来名贵的茶叶和丝帛,身上的牛皮筒甲还是当奴隶武士时顿冒赏赐下来的,一直被他穿戴到现在,上面乌黑的污渍不知道是多少人的血。

赤由斤部两年前才被台岌格部吃下南方一片肥腴的草原,双方不可避免大战一场,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