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3 / 5)

要这样长大?”

而大人们会说,“因为我们也是这样长大的。”

你看,冰场上的昭昭不是也在教练的冷眼之下,苦苦哀求却得不到拥抱吗?

是的,他也会这样长大。

所以不用抱有幻想了,每个人都是这样长大的。你听了这话或许不会变得开心,但是否因此获得了一点安慰呢?

如果是的话,那就无奈的接受吧。

《狗十三》是我近几年看过的最勇于直面现实的国产片,但它又并没有一味沉迷于说教或批判,而是以一种更审慎的态度表达了某种无奈。

影片最后,李玩在街上偶遇了走失的爱因斯坦,它已经在新的主人那里拥有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贝贝”。李玩并没有上前讨要,反而说起,“还好它没有认出我。”

她依然相信爱因斯坦在另一个主人那里或许能得到更好的对待。就像平行宇宙里的另一个自己,已经过上了另一种可能的人生。

之后,她独自走到街角,用力哭了一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镜头里。

画面一转,停在了一面墙上。那墙上贴着一张寻狗启事,已经被风沙啃咬殆尽。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仔细听,不是楼上的疯子学出的鸟叫声,也不是摇滚乐愤怒的嘶吼,而是一个成年人拍着你的肩说的一句话。

那句话是“往后啊,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

“每一场成长都是凶杀案。”

这是印在《狗十三》海报上的一句话。

看到这句话,我想起2015年的国产片《黑处有什么》,与《狗十三》一样,它也讲述了一个女孩痛苦的成长故事。

有趣的是,《黑处有什么》把女孩的成长故事和一起连环杀人案并置,以谋杀的残忍来映衬成长的残酷。

这种并置很有意思,使得肉与灵的消灭互为镜像。

到了《狗十三》中,导演曹保平选择了另一种对位镜像的方式,即“人与狗”。

这种对位方式,肯·洛奇在其名片《小孩与鹰》里早有示范。

片中的小孩与鹰看似是豢养关系,实际上小孩就是待飞的鹰,而鹰就是未老先衰的小孩。

只不过肯·洛奇将焦点对准社会结构的不公,而曹保平探讨的是中国式家庭以温情之名对孩子行戕害之实。

从这个意义上讲,《狗十三》还有另一个名字——《女孩与狗》。

片中的狗,就是女孩的另一个分身。

在面对狗所象征的“自我”的丢失时,这个女孩做了最后一番徒劳的挣扎。最终,她彻底失败了。而对大人们来说,她只是顺利长大了。

影片中的女孩名叫李玩,与堂堂和高放相比,她有着远超过同龄人的成熟。

她爱看《锵锵三人行》,爱听摇滚乐,爱读霍金的《时间简史》……

在堂堂和高放一个用买醉来告别、一个用纹身来铭刻他们的幼稚爱情时,李玩看似搅在其中,其实始终是个局外人。

导演曹保平也运用了大量的浅焦镜头,来营造李玩与周围空间的疏离感。

这个独立的女孩不可能像堂堂那样,早早便熟稔成人世界的人情世故,并自愿成为默契的“帮凶”。相反,她必然要经历反抗,并最终以更惨烈的代价接受“长大”,以成就其天真的悲剧性。

影片中的李玩痴迷于物理学,却在父亲胁迫下改报了英语小组。为此,父女俩闹得很不愉快,于是父亲送给他一条狗作为补偿。

李玩给狗起名“爱因斯坦”,以此重申自己对物理的热爱。

由此开始,我们会看到类似的“替代性补偿”在影片中接连发生。

先是爱因斯坦不慎走丢,大人们没有去找,而是试图用一双轮滑鞋来补偿。

发现无效后,他们又买来一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