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人(一)(1 / 3)

英国伯顿。

“美丽的中国女士,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喝杯咖啡吗?(英”

一位英国老绅士摘下礼帽,压着衣服,身体前倾躬起15度,手持一支红艳的玫瑰花递给林绾眠。

林绾眠搁下手中的画笔,接过玫瑰花,从容一笑,咬音腔正,“玫瑰花很漂亮。我非常喜欢。谢谢你。(英)”

老绅士慈眉善目,略表遗憾,礼貌地与她握了握手便离开了。

“嗷嗷嗷。”

林绾眠脚旁的大型阿拉斯加立起后腿,仰头,想去咬她手中的花。

林绾眠的手掌抵住狗的头,将花夹在画架上。

“芝麻,这不能吃的。”

揉着它毛茸茸的大耳朵,她扯出一抹恶劣的笑,恐吓它,“你要是敢吃,我就把你的玩具送给其它狗。”

芝麻从小占有欲就特强,只要是它的所有物就不能被染指,而问题就是,它斗不过林绾眠。

一次,它不肯洗澡,林绾眠也扬言要把它的玩具送出去,它从浴室吠到客厅,圆目狰狞,面露凶相,直到林绾眠面无表情的将一袋子的玩具提出门,看都不看它一眼,它收起示威的獠牙,哀嚎着狂奔过去妥协。

芝麻好像听懂了,耷拉下两双大耳朵,趴在草坪上,一副忧郁的模样。

不一会儿,就开心的在草坪上打起滚来,甩出的舌头长得都收不回去了。

傻狗。

林绾眠清眸浮起一波温柔,举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朝正在打滚的大傻狗拍了几张照,又全神贯注的投入画作之中。

眼前,一条波光幽漾的河流穿过石桥潺潺向西,葱郁繁茂的柳条垂落扫入水中,水清且浅,可见五颜六色的石子铺在河底,几条三指大的鱼儿往来曳游,阳光明媚,碎落在悠闲划水的鸭子的白色胸脯上。

岸的另一边,草坪平整,铺着餐布,站着、躺着、坐着的都是人。

今天是周末,举家出游的人也多,一眼望去,倒还全都是金发碧眼的人。

这里是位于英国中西部的水上伯顿,是英国最典型的田园式乡村代表之一,这条环绕了整个小镇的河叫温德什河,最终会汇入泰晤士河,因此小镇又被为科茨沃尔德的“威尼斯”。

“喂,哥,你休息了吗?我已经到伯顿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嗯,好,挂了呀。”

谢琬自停车场穿过石墙甬道,青苔滋长,簇簇紫花出墙迎来。

她挂下电话,便已到了出口,有风吹来,裹挟了浓醇的咖啡香。

小镇是一派悠闲的景象,似是中国的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宁静致远。

草坪上有个女人立在画架前,在执笔作画。

看来是遇上同行了,而且还是黑发的。

谢琬兴起,加快脚步,朝她走去。

灰色系蓝的复古吊带长裙延展至脚踝,拼接的裙摆蓬松飘逸。

拢一件透白雪纺开衫,遮住身腰,既勾勒出了曼妙的身材,又不显轻浮。

麻花辫贴在腰处,辫尾一朵茶绿小雏菊,穿着杏色平底拖鞋,脚后跟白中泛了点红。

直至只有两步的距离,谢琬看清了女人秀丽的侧脸,心跳突然砰砰加速。

她长得好像她的学姐林绾眠——虽然只在美院待了一个学期便自动退学了,但时至今日仍然被教授们拿出来津津乐道夸赞。

那可是她女神呀,一年前从美国回来,开了个画展也没露面就消失不见了,平日里只能看照片,蹲展馆几个星期都碰不上,竟然出来旅个游就遇到了?她走狗屎运了吗?

谢琬还不太确定,按捺住狂喜,走近,轻轻唤了一声,“林绾眠。”

林绾眠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柔软,转头一看,是个小姑娘。

不过她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