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帝位禅让(1 / 2)

黄澍急急返回夔州,正好晨光大亮,他随及入宫,去见太子王明。

听完黄澍的禀报,太子王明心下,一时间亦是颇为感慨。

唉,不得不走到逼其禅位的这一步,非是孤心下所愿,倒是时势逼人啊。

本来,他还想着,要如朱元璋一般来个广积粮缓称王,来个徐徐图之,但现在随着弘光皇帝到来,已然不容许自己这般缓慢行事了。

既然时局迫人,那维有顺天应命,当仁不让。

毕竟,现在时局如此紧迫,若自己应对不周,以及大起内乱,失了天下军民百姓之心,才是真正的后悔莫及。

更何况,天予不取,必获其咎。前面的路就是再难走,自己也只能迎难而上。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日里,一直闲居太平县馆驿的弘光皇帝朱由崧,由黄澍代笔,正式下达了禅位诏书。

“天祸大明,大行皇帝遇祸北京,酷甚望夷,衅深骊北。悯予小子,奄造丕愆,哀号永感,心情糜溃。仰惟荼毒,仇复靡申,形影相吊,罔知启处。现有先帝太子,膺期命世,扶危拯溺,自北徂南,东征西战,致据守川地,存留社稷,决胜百里。纠率夷夏,大庇氓黎,保乂朕躬,维其是赖。德侔造化,功格苍旻,兆庶归心,历数斯在,屈为人臣,载违天命。当今九服崩离,三灵改卜,大运去矣,请避贤路。兆谋布德,顾己莫能,私僮命驾,须归藩国。予本福王,及予而代,天之所废,岂其如是!庶凭稽古之圣,以诛四凶;幸值惟新之恩,预充三恪。雪冤耻于皇祖,守禋祀为孝孙,朝闻夕殒,及泉无恨。今遵故事,逊于旧邸,庶官群辟,改事新君。宜依前典,趋上尊号,若释重负,感泰兼怀。假手真人,俾除丑逆,济济多士,明知朕意。仍敕有司,凡有表奏,皆不得以闻。”

这封文绉绉的禅让文书,虽然多有矫揉造作之嫌,却亦让王明心下感慨唏嘘。

接下来,便是其手下官员,开始联名劝进了。

太子王明想登基,在有了禅让的由头之后,自然就有前来劝进的官员与将领,也有了写劝进表的人。

这位写劝进表者,竟是前段时间来投的原湖广总督何腾蛟。

年已近七旬,须发苍苍的何腾蛟,他花了三天时间,挥笔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采飞扬的劝进表。

弘光二年十一月癸未朔十八日辛丑,吏部侍郎,朝散大夫,臣腾蛟,顿首死罪,上书。

臣闻天生蒸人,树之以君,所以对越天地,司牧黎元。圣帝明王鉴其若此,知天地不可以乏飨,故屈其身以奉之;知黎元不可以无主,故不得已而临之。社稷时难,则戚藩定其倾;郊庙或替,则宗哲纂其祀。所以弘振遐风,式固万世,以降,靡不由之。

自崇祯以来,艰祸繁兴,永嘉之际,氛厉弥昏,宸极失御,登遐丑裔,国家之危,有若缀旒。赖先后之德,宗庙之灵,皇帝嗣建,旧物克甄,诞授钦明,服膺聪哲,玉质幼彰,金声夙振,冢宰摄其纲,百辟辅其治,四海想中兴之美,群生怀来苏之望。不图天不悔祸,大灾荐臻,国未忘难,寇害寻兴。主上幽劫,复沈虏庭,神器流离,再辱荒逆。臣每览史籍,观之前载,厄运之极,古今未有,苟在食土之毛,含气之类,莫不叩心绝气,行号巷哭。况臣等荷宠擢拔,位厕鼎司,承问震惶,精爽飞越,且悲且惋,五情无主,举哀朔垂,上下泣血。

臣闻昏明迭用,否泰相济,天命未改,历数有归,或多难以固邦国,或殷忧以启圣明。社稷靡安,必将有以扶其危;黔首几绝,必将有以继其绪。伏惟陛下,玄德通于神明,圣姿合于两仪,应命代之期,绍千载之运。夫符瑞之表,天人有征,中兴之兆,图谶垂典。自京畿陨丧,九服崩离,天下嚣然无所归怀,虽有夏之遘夷羿,宗姬之离犬戎,蔑以过之。陛下柔服以德,伐叛以刑,抗明威以摄不类,杖大顺以肃宇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