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命丧六冲河(1 / 2)

在这样混乱局面下,在放眼过去尽是一众乱兵的情况下,陈邦傅当然无法看到自己的儿子陈曾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境况。

而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敌军的骑兵与尾随而来的大批步兵,则有如不停追逐猎物的野兽,对溃逃而去的陈邦傅部,继续毫不留情的撕咬猎杀。

原本就是一混乱的撤逃,在敌军兵马的强力冲击下,瞬间变成了毫无目标四下溃散的逃亡。

他们纷纷弃了武器,哀嚎着大声逃亡,更有甚者,边跑边脱去盔甲,以求能在这场逃生大赛中,尽可能地死道友不死贫道,让自已得以逃出生天。

见到自家剩余的兵马,竟在这仓皇撤退之中,走向了彻底的溃败,陈邦傅心痛如刀绞,却已回天无力。

自已想侥幸地搏一把,最终还是输了个彻底。

这样的结果,可谓后悔莫及!

他再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这北岸处和六冲河里的已部军兵,被敌军如屠猪宰羊一般尽情屠杀。

但直到这时,他还是以为,陈曾禹在一众亲卫骑兵的护送下,又有更多的步兵前冲送死,再怎么不济,也会得以和自己一样,顺利突出重围。

陈邦傅这般想法,可谓完全错误,因为他低估在河中奔涉的艰难,也低估了现在时局的混乱程度。

河中近万的步兵,前逃后奔,互相堆挤,搞得整个河里有如一锅乱粥,却是正好牢牢地堵住了陈曾禹等人的逃跑路线。

“滚开!快快让路!”

陈曾禹一脸血污,等人冲着面前混乱无序的一众溃兵,嘶声大吼,甚至连破带劈,砍杀得一片哀嚎之声,都无法从密集的溃兵中寻得一条逃命的通道。

而此时的他,在对面弩矢的密集打放下,更是清楚地听到,周围都是自家骑兵的惨叫与马匹的悲鸣,二者混合在一起,有如死神的欢笑。

放眼所及,弩矢中处,已方骑兵人仰马翻,整个向前冲击的骑兵军阵,也差不多陷入混乱与崩溃了。

这一刻,陈曾禹气恨得直咬牙。

“操他娘,敌军的弩箭有剧毒!”

见到恁多的已部兵马,还未来得及与对面的敌军正式交战,就这样被毒弩当场射杀,领军冲阵的陈曾禹,一脸暴怒至极的表情,牙齿咬得格格响。

更有一根呼啸的弩箭,响着一声脆响,射在他胸口的掩心镜上。

一束细细的火花闪过,激射而来的弩箭,将他胸前那块亮晶晶的掩心镜,给狠狠地射出了一个凹坑。

这突如其来的一矢,吓得他下意识地浑身一颤。

可以想见,这正中其胸的毒矢,若中了身体的其他部位,自己这个主将,估计也就交待在这里了。

那么接下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陈曾禹却根本来不及多想。

因在这样毫无希望,近乎绝对死亡的残酷现实面前,剩余百来名的护卫骑兵,战斗意志瞬间降为零点。

这般混乱时刻,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喊,这些护卫骑兵出于逃命的本能,纷纷飞快地调转马头四散逃开。

“不许跑!都他娘的不许跑!都给老子回……”

溃散的护骑身后,传来了光杆司令陈曾禹,那近乎绝望的喊叫。

只是后面的这个来字,陈曾禹没有机会说出。

因为一支凶残的弩箭,从他的颈侧激射而入,卟地一声,复从颈部另一头激射而出,只留下一小截弩尾在颈部入口之外。

鲜血激喷,有如霰雾扬起,陈曾禹象一截被裁倒的树桩一般,从马上无声地倒栽而下。

扑通一声,这位副统帅倒入河中,溅起了大团的水花。

他象只虫子一样,在河里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弹,命丧于六冲河中。

不知道,他到底是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