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四)(2 / 3)

吓得肝胆欲裂,抖得如筛糠,往右边指了指“拥翠阁……”

张清风找到拥翠阁,门外看守的弟子都已经跑光了,他一刀砍开栓门的铁链,却没敢大步进去,他踟躇着,他害怕看见的问情已经不会对他笑了,他害怕……

“清风?”屋里传来问情试探的叫声。

张清风才松了一口气,闯进屋里,可眼前的一幕仍然让他热血上涌,问情柔弱的四肢被粗糙的麻绳勒出了血痕,眼睛被布条蒙住,右脸一片血肉模糊。

张清风脑中涌入很多他不愿想象的片段,他头痛欲裂,许多不堪的画面在他脑中炸开!

他颤抖着双手去解绳子,却怎样也解不开,他崩溃地大叫一声,用风巽挑开了绳子。问情被吓到了,却还是温声叫道“清风,清风,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她解开蒙住眼睛的布条,去拉张清风的手,张清风的手缩了一下,问情愣住了。

张清风说了一声“走!”说完率先走了出去,问情苦笑着擦干了蓄在眼里都没来得及流出的泪水,跟着走了出去。

张清风一路疾行,问情在后面努力地跟着,下山的路上遇见几个未逃远的齐山弟子,被张清风冷酷地一刀一个全给了结了性命。问情在后面看到这一幕,止不住地呕吐起来。

好不容易才回到医仙谷,问情听闻父亲已经逝世的消息,悲伤疲惫交加,直接晕了过去。一直高烧不止,张清风也只是以医仙谷百废俱兴为由忙去了,指派了几个女弟子照料问情,自己则一门心思地扑在重建医仙谷的事物上。

问情一连烧了三天三夜才退了烧,张清风也没有来看过她。她也不说话,只是愣愣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眼泪流到腮边也不愿抬手擦拭。

次日,张清风还在处理谷中事物,一夜也未合眼。只见照顾问情的女弟子匆匆跑进来,跪倒在地上“不好了,不好了,问情小姐走了!”说着递上一封书信。

张清风看完书信,如遭雷击,连信笺掉落也没察觉。

信笺飘飘忽忽落了地,上面是问情娟秀的字迹“清风,我走了,不要寻我。父亲不在了,我在医仙谷睹物思人过得不开心。多谢你,用心守护父亲一生的心血。我想了一夜,有些话,我还是想告知于你,我知道你介怀的是什么。我并没有失身于江尚武,脸上的伤疤是我抵死不从自己用簪子划的。我以为,我不用解释这些,看来还是我过于天真,无论你是介意以为我失身了,还是介意我脸上丑陋的伤疤。终究,我都是高估了我们的感情。此后一别,山高水长,愿君珍重,再觅良人。问情字”

张清风幽幽说道“我不是介意这些啊,我怕啊,我怕看见你受伤的样子,要不是我……你怎会家破人亡,我是无颜见你……”

只是,再也无人听到了,房里空空荡荡的,只有问情挂在房檐下的风铃响个不停。

从那以后,江湖多了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疯子,逢人便问“你见过一个绝世美人吗?告诉她,张清风知错了!”

被问的人总是一脸不耐烦挥手让他滚,张清风?我还玉皇大帝呢!张清风可是一人单挑齐山派,使得齐山派一夜灭门,血流成河的大魔头,哪里是这邋里邋遢,疯疯癫癫的样子!

一夜之间,神志不清,行为痴傻,唯独没有忘记念叨“张清风知错了!”

问情本就刻意躲着张清风,听闻此事,心痛难忍,终究还是决定现身找张清风,哪怕他一辈子痴傻,她也想照顾他。

可是原本到处乱窜的张清风,却再也不见了。

却不知,张清风在意识混沌之间,凭着记忆深处的本能来到了两人初相见的竹楼,见那两人朝夕相处的住所,回忆起问情的音容笑貌,嬉笑怒骂,他猛然醒悟,他把得到问情当做毕生夙愿,可是问情遇见他却是毕身缺憾,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或许,放开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