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刀万剐多少遍？大哥将自己的身体做了阵引，为了不把阵中戾气带回姜家害了博儿，我连个牌位都不敢为他立！我日夜煎熬，跟晋城那帮王八蛋敷衍周旋，早就过够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我们等得就是这一天！”

姜茂突然不再甩开李小浮，而是将白骨对准李小浮的心口，猛地刺下去，“你既然想陪葬，那就把你们俩个一起钉在祭坛上！”

姜茂大喝一声，撕下方才那张内敛深沉的面具，露出几近发狂的凶狠目光！

李小浮拼尽全力握住白骨，却怎么也挡不住骨尖一寸寸刺破她的皮肤，一点点钉进她的胸口。

剧痛刹那间传遍四肢百骸，胸口的鲜血涌出，将白骨染红。李小浮瞪着双眼，死死握住这根白骨，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在这里。

一柄长刀突然从姜茂的腹中穿出。

姜茂那张疯狂偏执的脸忽然离她越来越远，白骨也连带着从李小浮的胸口拔出，剧痛再一次降临，她险些丧失意识。

鲜血从这个血窟窿中涌出，顺着黑色的道袍一路撒了下来，她伸手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

站在姜茂背后的姜义秋将长刀抽回，痛苦悲凄的面庞上早已布满泪痕，“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是他亲弟弟啊！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姜义秋跪在姜茂身旁，揪住他的衣领狠狠摇着他，“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玩意，你到底把我师父埋哪儿了？！”

姜茂的眼神正在一点点涣散，他似乎望着天上的某一点，又好像没有看到什么，他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姜义秋的脸，喃喃道“你这个傻子，你何时才能明白你师父的心意…”

“他想让你们都好好的活下去…”

“让霍城远离水患…”

“让咱们大易国泰民安…”

“让那些人…”

“不得好死…”

姜茂眼中的戾气如潮水退去，他死死盯住祭坛，终究还是没有将双眼闭上。

紧紧攥着白骨的手也松了开来，那根削尖了的肋骨就这样蓦然滚到了地面上。

一袭热气贴紧着她的后背，李小浮忽然就找回点做人的滋味。

“阿浮！”

平安猛地从祭坛上弹起，他方才就像被鬼压床一般，什么都能看见、听见却动弹不得。

直到那根骨头落地，他才从那冰冷的祭坛上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