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笔君(3 / 4)

画妖师 小鸽哥 194 字 2022-06-01

,表面紫色光华流转。

就如旁人不谙画中为何能藏纳妖魔,李蝉见到墨中有气机流转,也十分奇异,对着雪光把玩墨块,细细端详。

笔君从桌边飞起,凌空写道:“原来是壶梁翁的法力,壶梁翁长生数千年,它的枝干烧制成墨,的确是难得的珍品了。”

“总算是不虚此行。”

李蝉放下紫玉光,这才打开赤红桃木匣。

匣初启时,并无异状,那黑里透红的墨块躺在黄帛间,平平无奇。李蝉却双眼一眯,下意识抬掌遮目,仿佛人刚出暗室,乍见烈阳,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放手睁开双眼,眸中倒影的那一墨块,光华氤氲,仿佛笼罩在涌动的赤霞中。

“这……”

李蝉探手拿起墨块,只见那墨上刻有“桃都”二字。纵观整个大庸国,当属李蝉对这二字最熟悉。他露出回忆的神色,眼神透过那赤色墨光,仿佛又见到了见到了绯如烈火的桃花,遮天蔽日。

细细端详,这哪是墨?分明是天地间流转的玄妙气机的凝成的象。

循着一缕气机,寻索过去,好似随一尾金鳞逆流而上,越过龙门,额上那红鳞染血,隐有成角之势!

这一尾金鳞冲天而起,又循着另一缕气机,化作丹顶鹤,展翅排云。

日出似火,鹤飞云海之上,又敛翅飞入万里朝霞中。

朝霞涌动,于在山崖上凝成一铢丹砂。

丹砂随雨水入江,流入宫渠,染红落叶。

宫女拾叶,拔下发簪,在叶脉间雕琢诗句,凉风吹来,抬头一望,前方碧叶接天,芙蕖映日……

李蝉循着那墨中气机,似乎看尽了世间至红之物。

良久,他回过神来,盯着掌间墨块,喃喃感慨。

“这块墨里,竟整整凝聚了九九八十一种惊人气象。不过,拨动天地间的气机,这是种道后才能有的手段,可我看那墨仙人,却不像修行者。”

“我原以为制墨是小道,不成想潘谷竟能做到这地步。”笔君写道:“他身无法力,却凭借外物勾动气机……”

“左道旁门也。”李蝉笑了起来,虽种道已久,却好像看见了同行,“笔君,我用这墨,必定能为你画成人身了。”

“用那紫玉光即可。”笔君写道,“这块桃都殊为难得,留下收藏吧。”

李蝉却把听潮石砚拉到身前,将桃都墨放进去研磨起来。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为笔君你画人身,可节省不得。”

那笔锋一顿,一勾。

“也好。”

砚中墨水渐盈,蓄满半砚后,李蝉小心收起剩下的墨块。

推窗,迎着冷风镇定心神,排除杂念后,便铺开一张玉版宣,临着一窗小雪,捉笔,蘸墨。

……

笔毫一动,李蝉闭上眼,他是执笔人,又随笔而动,再次窥见那天地机杼,循着错杂交织的蚕线,在风声雪影里,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

那男子紫衣青绶玄冠,坐态疏狂,李蝉执笔勾勒这道身影,心神逐渐衰微,画出男人的眉目时,又有了不支之兆。

墨仍饱蘸在笔毫间,便在此时化作缕缕气机。

赤鳞、鹤顶、丹霞、红叶、芙蕖……

在机杼间穿梭,织满了画布最后的空缺。

……

对李蝉而言,作画是一桩趣事,纵使偶尔会因耗神而感到疲惫,也从不会减少半分热情。

但画完这幅人身,却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恐怕十天半月内,都生不出提笔的兴致了。

落下最后一笔时,心中的身影散去,他睁开眼,却见眼前那张玉版宣,仍然白净光洁。

画呢?

李蝉一怔。

西窗前,不知何时已多出一名紫衣男子。

男子临着窗外小雪